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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序·絮雪落芝兰


卢雨恬
寒芒击弦 怀社稷统军持节
戎马岁月 沙场试文韬武略
谋断决 鹤鸣风萧声寒帐前旌旗猎
声名鹊 《采薇》谁人羡

青柳低垂 檐下依依燕子归
孤馆梦回 遥忆东山何年岁
溪中钓碣 姊焉知羯不愿做其中一枚
芝兰玉树 而今可葳蕤

雪落庭阶 照旧时故人颜
孑然明灭 恍若当时少年
往来书笺 只道“见字如面”
相隔不见 灯枯提笔泣血

雪落庭阶 照旧时故人颜
孑然明灭 恍若当时少年
往来书笺 只道“见字如面”
相隔不见 灯枯提笔泣血

雪落庭阶 照旧时故人颜
孑然明灭 恍若当时少年
往来书笺 只道“见字如面”
不见 灯枯提笔泣血


寒水似练 长歌独叙世事迁
霜染鬓边 恨离愁将春光窃
东山月 古今未变烁辉仍照影清绝
却难眠 青春驻留念

逸朗眼眉 窥林下之风如醉
谈辩不讳 步障解了谁的围
仲山怀慰 凭栏再见飞絮觉今是昨非
孤雁南飞 迟未返行队

雪落庭阶 照旧时故人颜
孑然明灭 恍若当时少年
往来书笺 只道“见字如面”
相隔不见 灯枯提笔泣血

雪落庭阶 照旧时故人颜
咸集院榭 泼茶道寻常言
胸中经略 尽知言谈万卷
古巷夕斜 来静听 谁咏雪

创作想法:

这首歌的第一段第二段分别是以谢玄和谢道韫视角写的人生经历与心路;第一段副歌部分为双方成年成家,相隔一方,思念对方的心情写照;第二段副歌最后是两人历尽千帆,各度人生,回想起东山少年岁月,怀念咏雪流年。

魏晋风流,名士风骨,谢道韫谢玄姐弟便是其中优秀代表人物。姐弟俩从小长于叔父谢安膝下,通过史书记载的几次家庭闲谈,可以看出来谢安善于使用引导、讨论的教育方式,塑造着谢家子侄们虚怀若谷的性格、正直的人品和儒雅风流的修养。谢道韫谢玄在这样的其乐融融家庭环境中培养出了如玉如兰的气性,更在毫无隔阂的清谈直言中将姐弟情深的血缘纽带紧紧相系。直到二人成人成家,仍有层出的“风声鹤唳”“步障解围”“林下之风”等美名传扬,姐弟之间的联系更是从未间断。

或许,岁月流转,谢玄在淝水帐中独饮之时,在京口病重之时;谢道韫在嫁入王家闲居深闺之时,在历经磨难寡居会稽之时,两人总会频频梦回少时居东山的无忧岁月,想起自己曾经朝夕相伴的骨肉至亲,顿感世事变迁,离愁别绪,提笔寄相思,心有千千结,却只报平安。

注释:

1.怀社稷统军持节:桓温评谢玄:“谢掾年四十,必拥旄杖节。”(《晋书·王珣传》)

谢玄自少便有经国才略,善于治军,为谢安所器重,成年后与王珣一起被桓温辟为掾属。后来他创建的“北府兵”,能征善战,吃苦耐劳,立志挽救危亡,又与谢安筹谋淝水之战,并在前线指挥精锐与苻坚决战,以智勇胜敌,名震江左。桓温的评语可谓一语中的。

2.鹤鸣风萧声寒:(苻坚)余众甲宵遁;闻风声鹤唳;皆以为王师已至。(《晋书·谢玄传》)

淝水之战中,苻坚退却的士兵一路上听到风声与鹤鸣声,都以为是谢玄带领的晋军到了,吓得溃败奔逃,这也成了成语"风声鹤唳"的来源。

3.《采薇》谁人羡:(与9.属同一件事)谢公(谢安)因子弟集聚,问:“《毛诗》何句最佳?”羯(谢玄)称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公曰:“谟定命,远猷辰告。”谓此句偏有雅人深致。(《世说新语·文学第四》)

《采薇》这首诗贯穿了谢玄的一生。谢玄带领精锐“北府兵”北伐,以少胜多,赢得了著名的淝水之战,接着收复北方中原大片故土。可战胜不如无战,每个羁旅的老兵都思念着家亲,盼望着归家,希望战争早日结束,在无数夜深露重的寒天轻轻吟唱:“昔我往矣,杨柳依依。”戎马多年的谢玄也是其中之一。

4.遥忆东山:谢安在东山隐居时,时常召集包括谢道韫、谢玄姐弟在内的谢氏子弟在一起谈论玄学、讲习文义,并教育他们为人处世的道理。同龄伙伴,并辔高谈,定是人生最快意的时光。

5.溪中钓碣 姊焉知羯不愿做其中一枚:王僧弥、谢车骑(谢玄)共王小奴许集,僧弥举酒劝谢云:“奉使君一觞。”谢曰:“可尔。”僧弥勃然起,作色曰:“汝故是吴兴溪中钓碣耳,何敢诪张!”谢徐抚掌而笑曰:“卫军,僧弥殊不肃省,乃侵陵上国也。”(《世说新语·雅量第六》)

羯是谢玄的小字,这句以谢玄的口吻反问阿姊,表达自己向往平淡的一生。谢玄是一个军事天才,也是一个少时便欣赏《采薇》的性情中人,胸中有保家卫国的责任和担当,同时也有对家人对亲人的深情缱绻。如果不是生逢乱世,或许他更愿做吴兴溪中一枚钓碣,度过平稳一生,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6.芝兰玉树 而今可葳蕤:玄字幼度。少颖悟,与从兄朗俱为叔父安所器重。安尝戒约子侄,因曰:“子弟亦何豫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诸人莫有言者。玄答曰:“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安悦。(《晋书·七十九》)

7.逸朗眼眉 窥林下之风如醉:记载:谢遏(谢玄)绝重其姊,张玄常称其妹,欲以敌之。有济尼者,并游张、谢二家,人问其优劣。答曰:“王夫人(谢道韫)神情散朗,故有林下风气;顾家妇(张彤云)清心玉映,自是闺房之秀。”(《世说新语·贤媛第十九》)

谢玄始终是姐姐的小迷弟,逢人就夸姐姐厉害。彼时谢玄名扬天下,与他齐名的还有个张玄,整天夸自己妹妹了不起。姐控与妹控狭路相逢,争执不下便跑去问第三人,便有了谢道韫“林下风气”的千古美名。

8.谈辩不讳 步障解了谁的围:凝之弟献之尝与宾客谈议,词理将屈,道韫遣婢白献之曰:“欲为小郎解围。”乃施青绫步鄣自蔽,申献之前议,客不能屈。(《晋书·列女传》)

9.仲山怀慰:(与3.属同一件事)王凝之妻谢氏,字道韫,安西将军奕之女也。聪识有才辩。叔父安尝问:“《毛诗》何句最佳?”道韫称:“吉甫作颂,穆如清风。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安谓有雅人深致。(《晋书·列女传》)

诗经三百篇,谢玄独爱《采薇》,而谢道韫欣赏的是《大雅·烝民》中仲山甫辅君辅政的进取之心,又暗含对贤人的倾慕和深厚的情谊。谢道韫不落流俗而格局宽广,是自身涵养之高,才识过人,也是在谢安“以仪范训子弟”的熏陶下,对儒家礼法了然于心的展现。

10.凭栏再见飞絮觉今是昨非:(同13.)谢太傅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俄而雪骤,公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似?”兄子胡儿曰:“撒盐空中差可拟。”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风起。”公大笑乐。即公大兄无奕女,左将军王凝之妻也。(《世说新语·言语第二》)

11.咸集院榭:(同4.)谢安在东山隐居时,时常召集包括谢道韫、谢玄姐弟在内的谢氏子弟在一起谈论玄学、讲习文义,并教育他们为人处世的道理。同龄伙伴,并辔高谈,定是人生最快意的时光。

12.古巷夕斜: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乌衣巷》刘禹锡)

13.来静听 谁咏雪:(同10.)孙恩叛乱,谢道韫经历家破人亡,来到会稽寡居。岁暮天寒,彤云酿雪。或许恍惚中,她穿过鹅毛大雪,像是回到了热气腾腾的谢家,少长咸集的咏雪之景再现。静听,“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皆是岁月之音。


2024.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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